起初她背影的焦點，是一雙比我命短不了多少的黑絲長腿。
我凈身高171厘米，當(dāng)晚我們穿著酒店拖鞋站在鏡子前，她比我高出一點，而這個身高配上短裙和絲襪，則更能從視覺上拉抻長度效果。
更驚喜的是，她穿著一雙拖鞋，走路時的背影時常能看到抬起的腳底，這個雖不屬私密但平日很少外露的器官，讓腳控尤為著迷。
事后，當(dāng)我們依偎在一起，我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她的足背說：“你的腳真好看?！彼龖?yīng)道：“我腳骨頭有點大。”——女生其實也在關(guān)注這份隱秘的審美，如同日本文化中諸多小眾癖好一樣，只在自處和同好時肆意的展現(xiàn)。
“你好，我在那邊看到你，能加你微信嗎?”
她轉(zhuǎn)過身，一張臉型較長、畫著中等濃度面妝、俊俏卻略顯疲憊的臉扭了過來。(后來我知道她是96年的，眼角已經(jīng)有了一絲魚尾紋，當(dāng)然屬于比較好看的，后面嬉戲時，我調(diào)侃她像蛇精，葫蘆娃會來救我的。)
“你是干嘛的?”她似笑非笑。
“哦，我做音響的，黑膠。”
“哦，我還以為是推銷呢。”
“沒有沒有，我在等人，看到你了，你看我朋友來晚了?！闭f著便掏出手機(jī)讓她看朋友遲到的對話框。
“那你加我是干嘛?！?/p>
“不干嘛，看著好看，想認(rèn)識你?！?/p>
“認(rèn)識我能干嘛?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以后的事誰說得好。你掃我吧?！?/p>
她邊掃我，我邊問：“你是一個人來逛街的?”
“哦，我來買點東西?！?/p>
“一會干嘛去?”
“還不知道，可能找我朋友?！?/p>
“你是做什么的?”
她收起手機(jī)，后撤一步，稍歪著頭，略帶調(diào)侃地看著我：“你看我像干嘛的?”
“模特?”
“原來做過，現(xiàn)在不是?！?/p>
“醫(yī)美?”
“你看我的臉像整過的啊?”
“還好?！蔽腋杏X確實沒什么醫(yī)美痕跡，后來她說只做做抗衰?！安贿^我感覺你下巴挺尖的，有點像抖音上的一個蛇精。”
抖音上網(wǎng)紅的照片
“我像蛇精?”她笑著問。
“還好，有點像，臉瘦長?！蔽铱粗难劬φf道。“我們坐一會吧，喝杯東西。”然后往旁邊的店子走去，她跟著我，穿過人流時，我摟了一下她的腰，又松開。
落座，我問喝點什么，她說剛喝完喝不下，我握著手里在羅森買的旺仔牛奶和茉莉蜜茶的自制冰杯，也沒多說什么。
“你叫什么?”我問道，她告訴我一個中性化的名字。
“嗯，這個名字有點像男生，疊叫又有點像小狗?！?/p>
席間，我們聊了一些吃喝玩樂，我提議轉(zhuǎn)場去看電影，但我們打開大眾點評，卻沒發(fā)現(xiàn)好看的片子，于是作罷。
我說：“要不去私人影院看點老片子，你敢嗎?”“我不想去，感覺不衛(wèi)生?！?/p>
“那我們?nèi)ズ舆叾刀碉L(fēng)吧，難得今天不冷不熱，你冷嗎?！比缓笪兆∷氖謫柕馈?/p>
“怎么有點涼?”老實講，她的手紋略顯粗糙，要么是天生，要么是家務(wù)造成。
“一直這樣?！彼龥]有抽回去，我卻放開了，把它放在黑色絲襪包裹的大腿上。
“這蝴蝶是紋的還是繡的?！蔽抑钢笸壬系暮y問道，確實看不清是大腿上的紋身，還是絲襪上的圖案。
“你看呢?”她也沒有退縮。
我捏起絲襪，那只蝴蝶也離開了大腿?！拔覜]有紋身?！?/p>
“哦，我也沒有，倒不是不喜歡，只是不知道哪個圖案能一輩子看不膩，你離我近點?！?/p>
她往我這邊坐了坐，我摟住她的腰。這時她卻玩著手機(jī)，默默P圖。
“別玩了，我還在這坐著呢?！?/p>
“沒有，你叫什么發(fā)給我。”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明明坐在旁邊卻還給我發(fā)信息，也拿起手機(jī)把名字發(fā)了過去。
“走吧，有點餓了，兜一圈去吃點東西。”我們起身走向停車場。
路上，我問她想吃什么，她說吃點燒烤，我覺得春夏交際的天氣也蠻適合露天燒烤，于是便帶她去了熟悉的燒烤店，那是我的主場。
用餐后半程，我說：“吃完飯找個地方說說話吧，外面太亂。”當(dāng)時周圍的確人聲鼎沸，各色戴著金鏈子的大肚腩把酒言歡，我確實嫌吵。
“去哪?”
“酒店吧，我想抱著你聊天?！?/p>
“先走走吧，消消食?！?/p>
“好。”在這五月的傍晚，這也沒什么不好的，這也是我的本意。
我們牽手走在回民街的市井便道，她兀地說道：“第一次見面就去酒店不好，我們才認(rèn)識兩個小時。”
“但我想和你親密點，外面人多，也亂。”
“你是想玩玩，明天就刪?”
“不會，我還想和你探店、喝酒甚至旅游?！边@不是話術(shù)，是我的心里話，和這樣一位身材像模特、面容像蛇精的女生一起吃喝玩樂，是我喜歡的。
一小時后，當(dāng)我們來到高空酒店，看著落地窗外的都市夜景，甚至是穿著睡衣依偎在一起時，我卻退縮了：“馬上到520了，如果你今天給我，我不會給你轉(zhuǎn)賬的?！?/p>
今天的行程異常地順利，讓我不自覺地有了幾分警惕——當(dāng)然事后看，我的擔(dān)心是多余的。
“可是男人總該付出吧。”
“我付出了時間、觀點、陪伴，這些也許沒什么經(jīng)濟(jì)價值，但加在一起，卻是我實實在在的付出……我可能會給你買小禮物，但前提是我主動給，而不是你要?！?/p>
說這些話時，下午那雙黑絲美腿已經(jīng)褪去浮華，搭在我的身上。
“如果你主動，會給我買多少錢的禮物?”
“幾百塊錢吧，不超過500?！?/p>
浪哥曾在直播時問K導(dǎo)：“女生讓你發(fā)520紅包你發(fā)嗎?”
“我發(fā)個錘子?！?/p>
“52塊你發(fā)嗎?”
“不發(fā)。”
“為什么不發(fā)?”
“不想發(fā)啊?！?/p>
“五毛二分你發(fā)不發(fā)?！碑?dāng)時的彈幕，好像都陷入了沉思。
浪哥說：“五毛二可以發(fā)，因為我一個月爭五千二，萬分之一發(fā)紅包是可以的，但不能超過我月薪的萬分之一?！?/p>
而作為一個普通人，我想，我吃飯喝酒唱歌，大概率是要花幾百塊錢的，但這些項目的多巴胺，也許還不超過這激情的幾十分鐘，那么，我花幾百塊買一個禮物也是可以的，這也是我的心里話。
“好，我逗你呢，我家十幾套房子，所以你問我做什么我一直讓你猜，因為我什么都不做。”
當(dāng)夜凌晨，我把他送進(jìn)酒店式24小時前臺的小區(qū)，相約第二天吃飯。看著她的背影，有點恍惚——這是我下午目不轉(zhuǎn)睛盯著的那雙黑絲大長腿嗎。
直播間曾有人問浪哥：“你讓我們?nèi)ソ∩砣プ儙?，那我找醫(yī)美就行了，為什么找你和餃子哥?”
浪哥說：“問得好，你來找我的原因，不是為了變帥，而是變帥后，怎么和女生相處，怎么防止女生睡完你就扔。”
從那天起的每一天，她都會主動開啟話題，并沒有要“扔”我的意思，我想，這是我在最需要進(jìn)攻的時刻、保持了防守的姿態(tài)的結(jié)果。
送她回家后，我吹著夏日的晚風(fēng)，行駛在午夜都市空曠的街道上，心曠神怡。
路過一片夜市時，便想靠邊吃點路邊攤?？斐酝陼r，一個獨行的女生進(jìn)入了我的視線。她穿著職業(yè)西服，卻穿一雙平底鞋，應(yīng)該是某個前臺或經(jīng)理剛剛下班。
我迎上去，略微微笑地問道：“你好，能加個微信嗎?”
“哦，好?！彼h(yuǎn)比下午的女生痛快地多。
“這么晚，才下班?！?/p>
“沒，剛做了個頭發(fā)，往回走?！?/p>
“哦，我也來買夜宵的，準(zhǔn)備走，你往哪個方向，可以稍你嗎?”
過去遇到類似情況，我總是故作姿態(tài)說“順路捎你”什么的，但現(xiàn)在看根本就是丑人多作怪，女生難道不知道剛認(rèn)識姿態(tài)一定是女高男低，還裝得那么隨意。
在女生眼里也許就是個小丑，于是我現(xiàn)在將“可以順路捎你”改為了“可以捎你一程嗎”，這才是內(nèi)心的真實寫照。
“不用了，不遠(yuǎn)?！?/p>
“好的，那微信說。”然后我便徑自走向停在路邊我2014年上牌的老車。
“要不你還是捎我吧?！?/p>
“好，上車?！?/p>
路上，我得知她和姐姐一起住，姐姐03年、她06年，今晚姐姐去喝酒了，她怕回家她不在挨訓(xùn)。
我說我們也可以喝點，我剛好周末沒喝酒。這也是事實，由于開車，周末兩天滴酒未沾，也確實想喝一杯。
“三點前我能到家么?”
“你把我喝多了就可以?！?/p>
她笑了，問道：“去哪喝?”
“我得把車放下，不想叫代駕?！?/p>
“那去哪?”
“酒店吧，安靜，把車放那我明天開走?！?/p>
“那你能不欺負(fù)我嗎?”
“還是，把我灌多你就安全了。”我笑著答。
“那我還是回家吧。”
“好的?！蔽医z毫沒有松開油門踏板，按著她家的方向駛?cè)ァ谠撘还淖鳉膺M(jìn)攻的時候，我仍然選擇了退讓，這當(dāng)然不符合雄性的生物本能，但卻符合男人的社會本能。
快到時，我問：“你姐幾點回來?”
“我不知道啊，發(fā)信息沒回我?！?/p>
“人家喝酒，你不想喝?”
“可以喝一點，估計她也天亮再回來了?！?/p>
“那我們?nèi)?，把我灌多我就不欺?fù)你，灌不多就欺負(fù)你?！?/p>
“啊?!好吧?！?/p>
00后的女生，好像都以啤酒為主，而且還是最便宜的水啤酒而非精釀，我想，這或許和蜜雪冰城和喜茶的對比類似，吃什么、無所謂;喝什么、無所謂;去哪、無所謂;做什么、無所謂。
好像之前的流程和項目，完全提不起她們的興趣，而天天去夜店蹦迪的00后女生，也不再是之前迫于經(jīng)濟(jì)壓力，而是本身就愛玩、愛喝酒
正如浪哥所說，她們不再關(guān)心你的社會價值、經(jīng)濟(jì)價值，而將絕大多數(shù)精力，放在了繁衍價值和情緒價值上
的確，我們能給她們什么呢，婚姻太過遙遠(yuǎn)、金錢又心有力絀，在某個時間的某個地點，做一道稍縱即逝的煙花，也許也是當(dāng)下無可奈何的選擇。
幾杯啤酒下肚，我也有些微醺，指了指掛在墻上的幕布道：“坐的腰疼，去看個電影吧?！?/p>
“不想看?！闭缜懊嫠f，我到現(xiàn)在都不知道她到底對什么感興趣，也許是穿梭在鉛華和雌競間的壓力，也許是不該承受的年紀(jì)過早地體味到成熟，一時間我竟覺得她“傻乎乎”的。
由于她不想看電影，我們索性便趴在床上，各自刷著手機(jī)。
“你抖音和我的肯定不一樣?！?/p>
“我不玩抖音，我玩快手。”
我喵了眼她的主頁，里面經(jīng)過美顏的年輕面龐、各色各樣的絲襪JK以及不著邊際的非主流文案，或許能迷倒眾多“AAA建材”，但此刻我知道，也許轉(zhuǎn)賬并不能走進(jìn)她的心。
慢慢地，我們抱在一起，我問她：“你談過幾次戀愛?”
“五次。”
“我天，你才十九歲就談過五次戀愛了?”
“嗯，有幾個是網(wǎng)戀?！蔽也铧c不相信自己的耳朵，網(wǎng)戀，這個QQ時代風(fēng)靡一時的詞匯，竟在2025年的今天，出現(xiàn)在現(xiàn)實生活里。
“這么多次，為什么還怕我欺負(fù)你。”
我想著就這樣到天亮吧，否則有點太缺德了，只當(dāng)她是一個酒搭子好了，偶爾可以湊湊社交局。
但她抱的更緊了。
“你這樣我快忍不了了啊。”
她順勢推開我說：“那你還是忍住吧。”
擁抱異性，確實是件美事，被推開的那一瞬，老實講，我有點悵然若失。但近期社會新聞的種種熱點事件，卻讓我不得不理性起來，索性轉(zhuǎn)過身背對著她，迷迷糊糊進(jìn)入了夢鄉(xiāng)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半睡半醒間，我脫去了本就不舒服的衣服。而她再一次抱緊了我，我迷糊中親了過去。
第二天送她走，她揉著惺忪的雙眼：“完了，上不了班了，起不來床?！?/p>
回去的路上，我發(fā)信息問道：“扣錢嗎?”
我轉(zhuǎn)了一個200塊的紅包，她卻沒有收。
昨晚我已知道她的家境并不富裕，和姐姐一起在本市打工，驗證了我“00后比90后更成熟”的觀點——因為她們的壓力比90后當(dāng)年，更大了。
但她卻沒有收我的“補償”，這讓我對她更多了幾分好感，也多了幾分好奇——這個時代，明明誰都“缺錢”，為何她們卻不在意。
也許女人屬貓，對真金白眼的玩具不屑一顧，對偶然飄落的樹葉卻目不轉(zhuǎn)睛。
后面她也主動發(fā)來早安——00后，有時真叫人琢磨不透。
好在，我的年齡雖然不能改變，但仍然忠于自己、忠于感受、也忠于當(dāng)下。
這一夜，從1996到2006，跨越千禧，魔幻現(xiàn)實，卻順理成章，我們也許是對方日后百感交集的回憶，也許是把酒言歡的伴侶，但無論如何，我祝福她們，也祝福自己。
因為每個人的人生，不過百年，區(qū)區(qū)三萬天，無論是每一天、每一年還是每個十年，都值得愛與被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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